藝術區的聚散:“遷徙”中的藝術家 二
[中藝網 發布時間:
2012-11-13]
創庫模式的衰落
在批評家管郁達看來,昆明的創庫作為精神空間的意義遠遠大于實體空間的意義?!盁o形的精神性空間遠遠大于幾千平方米或上萬平方米實體空間的效應?!彼f,“因此,云南藝術家的聚散,并不以藝術區作為劃定,而是精神的聚集?!边@種聚散方式,使云南的藝術區具有了西南邊陲的多元文化特色,也使云南的藝術創作具有了一種“在地性”特征。藝術家的創作和藝術區的發展因地而生,變化不拘。
上個世紀八十年代,藝術家們開始在與現實的妥協中尋求出路?!八囆g家要靠一種制度性的安排來支持,比如解決生存問題?!眲搸焖囆g區的興起,讓當時在昆明的藝術家不再那么孤獨。然而,2004年以后,隨著一些核心藝術家的逐漸離去,創庫也趨于衰落。如今的創庫,已經被餐飲、娛樂、茶館所占據,藝術工作室、畫廊在這里幾乎絕跡。
管郁達認為,當年昆明的“創庫模式”在云南不能生根的重要原因,是因為云南的藝術區不具備成熟的市場運作環境?!皠搸斓乃囆g家聚在一塊就是為了所謂的藝術理想相互取暖,是為了一個藝術理想聚集在一起群居?!彼囆g創作強調個體經驗的云南藝術家們,注定無法將“創庫”這種理想主義模式最終落實到“制度層面”,或者說無法進入一種很完善的、完備的商業運作的環境當中,這注定了其曇花一現的命運。
“當時的昆明沒有當代藝術藏家,沒有藝術媒體。這都與北京、上海、成都這些對當代藝術熱衷的城市有很大不同。我稱之為‘當代藝術的不毛之地’,在這里,藝術家完全靠理想去生存十分困難?!惫苡暨_說,“在云南很難維系一個像北京的798、宋莊或者是上海的莫干山這樣的藝術區。因為不存在一個當代藝術完整的機制和系統?!?br/>
90年代末以來,中國當代藝術迎來了市場機遇。一些藝術家開始離開云南,到北京、上海尋找更加廣闊的生存和發展空間。
遷徙的候鳥
管郁達把云南藝術生態概括為幾個地理節點。在昆明、大理、麗江這些地理節點中,自由散落著候鳥式、隱居式的藝術家們構成了這里獨特的文化和藝術生態。盡管,如今的云南,已經很難形成像早期創庫那樣的藝術區。但是也形成了若干不同節點、多元化的藝術聚落。云南的藝術家正在以不同的方式提供著與“藝術中心地區”不同的價值。
旅美藝術家韓湘寧在大理的洱海邊上有一個私人美術館。曾經旅居美國二十多年的他,如今每到氣候宜人的季節,都會回到這里生活、創作。盡管大理也是藝術家聚集的地方,但是藝術上的創作交流似乎并不是吸引他的主要原因,閑散、舒適的生活和友人相聚才是他回歸的理由。在大理,像他這樣的“候鳥藝術家”還有很多。藝術家在大理設立季節性工作室,冬天的時候,他們會從相對寒冷的地方回來創作、生活。
“畫畫,交交朋友,過過日子,這種候鳥式的生活方式也是云南藝術生態的一個特點?!惫苡暨_說。
在晴朗的天空下,藝術家像候鳥一樣自由地穿行、往來,這是藝術為人們提供的可能,這種可能也為藝術提供了一種別樣的生長方式和另類的評價標準。
“云漂”的棲息之所
對于藝術家來說,藝術區從來都是動蕩的棲息之所。從紐約的蘇荷區到北京的798,無論那種不穩定感是與生俱來的藝術氣質使然,還是因房租、拆遷等客觀因素造成,藝術家的流動,在合理又不合理的悖論中,不斷重演著。
藝術家用候鳥遷徙的方式,適應著云南豐富多樣的地域特點?!皩τ诤芏嘣颇纤囆g家來說,北京、上海是做展覽、賣畫的地方,云南才是創作生活的地方?!惫苡暨_說。
就像在北京的叫“北漂”、重慶黃桷平的叫“黃漂”一樣,在云南的人叫“云漂”。與“北漂”、“黃漂”不同,“云漂”的聚集,并沒有很現實的目標,如同它的名字一樣,散淡而漫無目的。
“在大理、麗江這樣的地方,難以形成物理意義上的空間聚落,但是有一種精神氣質,‘烏托邦氣質’或者是‘波希米亞氣質’把這里的藝術家聚在一起,但又流動性很強,今天這個來,明天那個走,大家聚在一起更多的并不是為了工作,而是生活?!惫苡暨_告訴記者。
選擇云南,似乎是因為這里的一切都會消磨人的意志和野心?!昂孟衲阌刑齑蟮哪芰?,有再大的野心,和這里愜意的生活、明媚的陽光比起來,都會顯得微不足道?!痹谖绾蟮年柟庀?,這位學中文出身的藝術批評家,悠悠地說道,“你要追求的東西瞬間就可以達到,不必煞費苦心,更不必那么悲壯。一個特別有野心的人來云南會很痛苦,但這里又會把這種痛苦很快消解掉。這里也是療傷地方,因為很容易找到撫慰心靈的東西,人們可能來到這里就留下來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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