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如今這樣看天價藝術品

曾幾何時，日本有過令人眩目的“泡沫經濟”。那個時候，一路攀升的資產價格不僅僅局限于“兩市”——股市和樓市，還蔓延到藝術品等“看漲”的奢侈品價格上。

那個時候，經濟繁榮的日本人把腰包鼓起來的激情與自信灑向梵·高、莫奈、雷諾瓦等西方一流藝術大師。有這樣的估計，在1987年到1990年間，國際拍賣會上40%的西方印象派作品都落入了日本買家的手中。這4年間，日本竟然從西方進口了138億美元的藝術品。我們中國人知道“房奴”、“車奴”，甚至也知道“墓奴”，但很少有人會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畫奴”。在20世紀80年代晚期，日本的銀行大力鼓動客戶貸款購買藝術品。銀行家們高調宣傳，稱西方藝術品是絕佳升值的收藏。這樣，許多日本企業和商人花大價錢購買畫作。著名的安田火災和海事保險公司買下了梵·高的《向日葵》，付出了3900萬美元。大昭和紙業公司董事長齊藤良平在1990年5月15日更是揮金如土般地花1.606億美元收購了雷諾阿和梵·高的兩幅畫，其中雷諾阿那幅7810萬美元，梵·高的《加歇醫生像》8250萬美元，創下油畫交易史上的最高價。

一位日本企業老板這樣說，在當時“經濟鼎盛”的背景下，一旦形成“化合物”，由此釋放出來的“基于對未來充滿美好希望”的投資心理和投機能量是任何人都無法抵擋的。這也就是說，當時，日本企業家和商購買天價藝術品的真正動因是為了投資。

最近，正在準備回國的一位華人藝術家告訴我，大約20年前，自己的一幅畫作在日本至少可以賣到1000萬日元以上。那時，還經常碰到一些日本企業家來打聽有沒有辦法可以搞到名人的畫作，張嘴就說“如果是真品的話，出個天價都可以”。隨著“泡沫經濟”的崩潰，價格也逐漸跌落下來?，F在自己的畫作一幅頂多賣出100萬日元。從來在市場不喜歡討價還價的日本人，如今在買畫作的時候會主動地討價還價，盡量把畫作的價格壓得低些、再低些。至于名人的畫作，你就是送上門去，日本企業家都不會買了。

據日本畫商最樂觀的估計，當年以50億美元購入現仍保存于日本各銀行手中的畫作如今最多能賣出14億美元。這個買賣，賠本賠大了。日本《東洋經濟》周刊透露，當年隨著梵·高的《向日葵》、《鳶尾花》和《加歇醫生肖像》被買下，大量三四流印象派作品同時流入日本?！芭菽洕逼茰绾?，這些當初高價買來的作品，如今降到半價都難以出售，日本銀行的地下倉庫里面已經堆滿了抵債的畫作?？磥?，畫作這玩藝兒，說值錢的時候，價值連城；說不值錢的時候，連一張手紙都不如！

由此可見，日本人“泡沫經濟”時期在藝術品方面的投資除了產生一個“轟動效應”以外別無他果。所以，今天日本人對天價藝術品除了覺得傷心、傷時以外，已經沒有什么感覺了。

據說，中國國內目前對天價藝術品好像有了一種“需求”。也好，有日本這個“前車之鑒”，中國人可能會少走些彎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