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當代藝術泡沫化了嗎?(作者: 饒中亮）

最近,關于中國當代藝術泡沫化的說法甚囂塵上.其依據就是最近幾次國際國內大的拍賣行對中國當代藝術品的拍賣結果.翻開這些拍賣公司的拍賣目錄,幾乎都是幾個當代油畫家.他們曾經不斷創造出幾千萬人民幣一幅作品的天價,如今,他們的作品流拍,竟然被拿來當作整個中國當代藝術的泡沫來說事,顯然不具有說服力.

首先,中國的當代藝術,并不等于中國當代油畫.藝術的門類林林總總.僅就拍賣會常規的拍賣項目來說,還有中國字畫和陶瓷.我們但從拍賣成交額和成交量來對比,可以看出,后者的對藝術家的覆蓋面遠遠超過油畫.這種覆蓋包含著不同的藝術風格和流派,給收藏家提供了極為寬廣的選擇性.畢竟,對藝術品的投資,本質上是對藝術歷史,文化的收藏.從單幅作品的成交額看,那些在中國當代書畫史上開宗立萬的人物,如齊白石,張大千,徐悲鴻,通常也不過幾百萬之譜.先不要說遠遠低于同時代的國際大師,就是同這些當代的油畫家們相比,價格也實在是太低.從近十年的價格走勢來看,也并沒有呈現出大起大落,而是基本平穩的上升狀態.即使是在當前金融危機的大背景下,也沒有出現那幾位油畫家在價格上大幅下跌的情況.再看一看中國當代陶瓷的情況.對中國當代陶瓷的常規拍賣,僅僅是過去二年的事情.最高的單件作品,也不過百萬之譜.如果說藝術品類無高低貴賤之分,何以價格相差如此巨大?一幅中國當代油畫家的作品的價格,可以用來輕輕松松收藏全部中國當代重要陶瓷藝術家的作品,任何嚴肅的藝術品收藏家,面對這種現實,又怎么不反思呢?這種反思的結果,是拍賣公司不得不調整對當代油畫的拍賣場次,換來的是當代陶瓷的高成交率和不斷刷新的成交記錄.而這正是在金融危機下發生的.藝術品市場的資金走向,已經清楚說明了收藏群體的理性選擇.

對那幾位中國當代油畫家作品的收藏,最先是來自國外的收藏家.因此,其價格的飛漲,有復雜的國際背景.實際上,對當代中國油畫產生重大影響的,甚至更大影響的,遠遠不止上拍的那幾位.為什么拍賣公司沒有更為廣泛地選擇,也有復雜的背景.我們不能簡單地認為幾個油畫家的作品流拍,就是整個油畫市場不景氣,進而引伸到整個中國當代藝術市場,這是十分片面的.實際上,剛剛結束的北京和上海藝術品沙龍上,優秀的油畫家的作品,仍然能夠售出.當然,絕對不是那幾位油畫家的天價.可以說,類似那幾位油畫家的市場表現,在中國藝術品市場有,在國際藝術品市場更是屢見不鮮.但那充其量不過是藝術長河中的一抹浪花,而不是一種趨勢.

讓我們從更為廣闊的視角來看中國當代藝術吧.中國現在已經是世界第三大經濟體,而且會在不遠的將來具備更為強勁的經濟實力.與中國的經濟實力相稱的,是人們文化教育水平和經濟實力的提高.就目前而言,我國已經有相當一部分富裕起來的人.有實力成為中國頂尖藝術品的收藏家,相對的經濟代價并不大.問題是,我們的拍賣公司,有多少在認認真真地引導他們成為嚴肅的收藏家呢?進入當代藝術品市場的人們,又有多少是在認真的學習,研究中國當代藝術史料呢?我們的文物出版部門,有多少在系統地介紹評價當代藝術家呢?

中國當代藝術的指標,不是當代油畫,更不是那幾個當代油畫家.中國的當代藝術,是一座亟待發掘的金礦.